小說:風(fēng)云人生作者:筆龍膽時間:2024-10-18 09:30:02
上午八點半后,在會議室內(nèi),一眾鎮(zhèn)委領(lǐng)導(dǎo)已經(jīng)坐在了位置上。
鐘濤腆著肚子走進來,手中拿了一個筆記本,筆記本里像是夾了一份厚厚的東西。
鐘濤坐下來后,翻開了筆記本。夾在里面的東西露了出來,是個紅包。
鐘濤看了看大家的反應(yīng),似笑非笑地“哼”了一聲,才開口道:“今天找大家來,是因為這次中層競崗,出現(xiàn)了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。有些年輕人,上進心切,無視組織紀律,竟公然到我家里上門送錢,大家都商量商量吧,如何處理這情況。”
鎮(zhèn)長金凱歌是個正義感極強的人,他憤怒地敲了下桌子道:“對于這種行為我們要堅決給予打擊,我認為要從重處理,防止用人上的不正之風(fēng)。”
金凱歌這么一說,其他常委也紛紛表態(tài)要嚴懲。
鐘濤點點頭,笑道:“既然大家意見一致,我向大家通報一下:來我這里送錢的人,就是原黨委秘書梁健?!?/p>
“啊,是他?”眾人都驚訝道。
眾所周知黃少華與鐘濤的關(guān)系惡劣,給原領(lǐng)導(dǎo)的對頭送錢,不是自尋死路嗎?
金凱歌道:“既然紅包拿上來了,我們拆開看看,到底送了多少錢,再做處罰的決定吧?!?/p>
鐘濤道:“為了確保證物的完整性,這個紅包我原封不動地拿來了。章副書記,你來拆吧。”
章華得到允許,將會議桌上的拿過來,撕掉了封口。
小冊子被攤在了桌子上。大家傻眼了。
“優(yōu)生優(yōu)育袖珍手冊”。
鐘濤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。
金凱歌一直嚴肅,此刻也禁不住笑起來:“鐘書記,這東西,算不算賄賂?”
章華哭笑不得,不過他見到鐘濤的樣子,打起了圓場:“這個東西,還是我來處理吧?!?/p>
然后就飛快地收了起來,然后對大家道:“今天會議的內(nèi)容希望大家保密,別外傳了,就我們幾個知道就行了?!?/p>
不過大家都知道流言傳播最快的地方,就是機關(guān)了,這才剛到中午,這件事就已經(jīng)在鎮(zhèn)里傳的沸沸揚揚了。
中午機關(guān)食堂。
在大廳用餐的鎮(zhèn)干部,都偷偷地瞄著鐘濤走進去。
鐘濤一進入里面,大廳的人就開始議論。
“鐘書記肯定已經(jīng)被梁健這小子氣炸了。”
“那肯定的,誰想到梁健會送優(yōu)生優(yōu)育袖珍手冊。這個梁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???難道鐘濤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?”
“這值得考察考察?!?/p>
在辦公室里,梁健瀏覽著網(wǎng)頁。他對鎮(zhèn)上的流言蜚語已有耳聞,但并沒有太在乎,反正事情本就沒有回旋的余地。
妻子陸媛打來電話,劈頭就問:“梁健,你都做了什么好事?”
梁健裝糊涂:“什么???”
什么?你難道不清楚自己給鐘書記送了什么東西!你這是把自己的前途斷送在自己手里了。我老爸很生氣,說你是扶不起的劉阿斗?!标戞虏粷M地抱怨。
“你老爸生什么氣?!绷航∫不鹆?,“他應(yīng)該為他的餿主意向我道歉才對。你知道嗎?鐘濤把我送錢的行為定為行賄買官。如果從紅袋里拿出的是錢,他就會讓紀委立案調(diào)查我。真那樣我才死無葬身之地了!”
“鐘濤真的會那么做?”陸媛將信將疑。
“鎮(zhèn)上所有人都清楚這個事情?!绷航〉?,“你不相信我,就去問他們。”
掛了陸媛的電話后,梁健也沒心思再在辦公室呆下去了,索性提前下班,還叫上了厲峰,順路一起看望項瑾去了。
病房里,厲峰多次稱贊項瑾的路虎車質(zhì)量好,經(jīng)撞。
項瑾聽出了厲峰的小心思,就道借給他開幾天。
厲峰若獲圣旨,滿臉笑容,屁顛顛去給項瑾買晚飯去了。
看護的劉阿姨道:“醫(yī)生來看過片子了,說上了石膏就可以出院。但起碼一個半月要在家里休養(yǎng)?!?/p>
梁健聽到不用開刀先是覺得好,但又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,項瑾到哪里去休養(yǎng)?
她不愿意打電話給家人,那總得找個地方吧。
項瑾看出梁健若有所思,問道:“你怎么了,在單位受氣了?”
梁健看她一副關(guān)心的模樣,也不好意思跟她提去哪里休養(yǎng)的事情,于是道:“鄉(xiāng)鎮(zhèn)工作不好干啊。”
項瑾說:“領(lǐng)導(dǎo)不待見???”
領(lǐng)導(dǎo)不待見的事情倒是事實,梁健道:“被你猜著了?!?/p>
項瑾揮揮那只可以自由活動的手:“小事情,小事情。如果不是我現(xiàn)在跟……早幫你解決了。不過,也問題不大,我到時候教你幾招,準能把你領(lǐng)導(dǎo)治得服服帖帖的。”
梁健不知她來的哪門子本事,也不計較:“那先謝謝了。”
沒想到這一謝,項瑾就順桿子往上爬了:“別謝我,幫我把這單子上的東西買來就成了?!?/p>
梁健下意識的把單子接了過來。
單子上列著:女外套一件、連衣裙一套、鋼琴一架……
零零碎碎有十幾條名目。
梁健有些傻眼了:“這么多東西,用得著嗎?”
項瑾點點頭道:“絕對用得著,少的話以后再補,今天就只能想到這么多了。”
梁健頭皮發(fā)麻,如果喚作別人,他可能早就發(fā)作了。
可梁健對項瑾卻偏偏說不出這話,一方面是傷病員一個,另一方面,他就是狠不下心對她說些不中聽的。
他有時候想,也許在他與她之間,就是有那么些緣分,否則為什么偏偏她出車禍被他撞見了呢?
項瑾瞪大了清澈的眼睛,好奇地道:“你又在想什么心思?”
梁健道:“我在想去哪里弄這些東西?!?/p>
項瑾:“別急,面包總會有的。”
梁健沒好氣地道:“對你來說,面包當(dāng)然總會有的,因為有人替你去辦嘛?!?/p>
項瑾:“你的面包也會有的,我說過了,我會還你的。”
兩人拌了幾句嘴,厲峰買來了晚飯,梁健看看時間不早了,沒留下吃飯,就提出了告辭。
以往這時候,妻子陸媛都會打電話來,問他到了哪里。
可今天,妻子電話還沒打過來,讓他有些隱隱的不安。
他給陸媛打了個電話。
梁?。骸敖裉煸趺礇]電話啊?在家里?”
陸媛道:“你直接到爸爸媽媽家吧。”
接著就掛了電話。
梁健愣了一下,還是踩下油門,往丈人家方向開去。
進了家門,看到眼前的情況,梁健有些想笑。
飯廳中一桌剩菜剩飯。
他對在沙發(fā)上看電視的陸媛一家道:“都吃過了啊?”
丈人丈母都沒說話,只有陸媛對梁健道:“吃過了,你去吃吧?!?/p>
梁健想到一個人扒著剩菜的感覺實在太不是味兒,干脆道:“我也吃過了,你們收起來吧。”
回去在車里,陸媛道:“你要把自己餓死?以后都不想在家吃了?”
梁健道:“今天可是你們第一次沒等我一起吃飯?!?/p>
陸媛道:“爸爸說,以后也不等了。除非你要求上進了?!?/p>
梁健終于等到了他要的答案:“就是因為我不當(dāng)黨委秘書了,你們就不等我吃飯了?”
陸媛沒說,算是默認了。
梁健沒有抱怨什么,道:“以后我自己做飯吃?!?/p>
陸媛說:“隨你吧。”
接下去的幾個禮拜,陸媛也基本不回家吃飯了,每個禮拜總有兩三天在外面應(yīng)酬,基本上每次都喝了酒。
梁健心里不高興,可這樣的日子自己以前也有過,就不好發(fā)作,心里的不高興卻一天天在膨脹。
這天晚上,梁健也喝了點酒回家。
走到小區(qū)門口時,梁健見到妻子從一輛小車中鉆出來,笑意盎然,腦袋又探入駕駛座的車窗里,不知道在做什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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