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:柳腰扶作者:楊六六時間:2025-03-06 12:00:04
原本走到住處門前的江月停住腳步,回頭。
就見傅蓉站在窗下,聲音讓整個院子都能聽見:“你這丫鬟愈發(fā)沒規(guī)矩了,被我瞧見了還敢跑!還不快滾進來!”
江月愣在原地,左右看了一眼,從她的住處到傅蓉的窗前便是走也有二三十步的距離,怎么都和傅蓉口中沒規(guī)矩偷聽的挨不上邊。
“奴婢沒有……”
“被我瞧見了還狡辯。”
剛開口就被傅蓉打斷。
眼看院子里其他下人都探出頭目光帶著譴責(zé),江月百口莫辯,只能咬著牙進了屋。
一眼就看到就看到蕭云笙獨自坐在榻上,面色明顯帶著不虞,見她進來后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。
傅蓉眼眸一轉(zhuǎn),拉著江月走到桌前,袖子下的手重重捏了她一把,似笑非笑:“這平日沒規(guī)矩慣了我不說你,可這里不是侯府。萬事要以蕭家的規(guī)矩來,你今日接二連三犯錯,多虧了夫君不計較,還不快斟茶賠罪?!?/p>
“是?!?/p>
江月如同提線的木偶,聽話地拿起杯子。
剛轉(zhuǎn)身面對著蕭云笙,突然后背傳來一股推力,那杯茶脫了手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,暗紋的錦衣水漬快速蔓延成一片,格外顯眼。
“奴婢該死,奴婢該死。”
江月猛地跪下,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。
屏著呼吸等著即將到來的懲罰。
接二連三在蕭云笙面前出錯,按規(guī)矩哪怕是普通小門小戶的家里,她這樣的下人最少也得挨一頓鞭。
更何況還是在京中出了名講究規(guī)矩的冷面‘閻王將軍’面前。
只片刻,那云紋軟靴緩緩站在她跟前,一雙眸落在身上冷得讓人生寒。
“夫君……這丫頭定不是故意的?!?/p>
傅蓉嘴上阻攔,可人早已站在一旁,等著看江月會被如何發(fā)落。
卻不知這話落在蕭云笙耳朵里,如同火上澆油。
目光微冷冷笑了一聲:“呵,不是故意?”
他自小被奶奶養(yǎng)著,大多時間都是在軍中和那些糙老爺們在一起,對內(nèi)院和夫妻男女之事都不大通,但也聽下面成過親的隨從說過,妻從娘家?guī)淼呐慵扪诀?,很多都是一同備下的通房?/p>
他從無納妾的想法,對傅蓉這個妻子也算滿意。
兩人剛成親,正是磨合的時候,可這丫鬟從昨日起在他面前便頻頻鬧出些動靜。
若說前兩次不是故意,他信。
可明明見著新婚主子關(guān)門在房里,還在門口偷聽,還說不是心懷鬼胎,只怕鬼都不信。
這樣的丫鬟從前蕭家也不是沒有過,大多都仗著樣貌想法設(shè)法勾引,不是不小心端茶倒在了主子身上,就是不小心撞進主子懷里,一來二去眼神就勾了絲,人也抱在了一起,一夜當上了主子。
可得逞就開始恃寵而驕每日為了爭寵,用上百般手段攪和的家宅不寧,蕭家也是因為這兒才落寞了兩代。
他斷不會重蹈上一代的覆轍。
“不是故意三番兩次端不住茶盞?不是故意你躲在外面偷聽?”
江月心里不住地發(fā)苦。
不管是偷聽還是倒水,都是傅蓉潑在她頭上的污水。
可說出來誰會信當主子的在這樣的事上污蔑奴才。
更何況……
她還有事求著傅蓉,若是連她都得罪了,她才是徹底萬劫不復(fù)。
瞧見他身后傅蓉遞過來如刀鋒一般的目光,唇邊的話轉(zhuǎn)了又轉(zhuǎn),只剩一句蒼白無力的:“求將軍饒命?!?/p>
蕭云笙看著她瑟縮地跪在那,還沒受罰便一副楚楚可憐,更覺得是刻意營造的狐媚模樣。
可目光凝到一處,不由得出了神。
眼前的女子腰肢匐于地盡顯柔軟,從衣領(lǐng)漏出一節(jié)粉藕般的白皙,一如昨晚把玩如玉的脖頸,滿心的怒氣驟然消散,只剩下驚愕。
他竟將和妻的旖旎畫面同眼前的丫鬟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
這么多年修身養(yǎng)性的心境,竟被個小丫鬟攪亂。
“夫君,可想好怎么懲罰她了?”
蕭云笙回過神,方才的不悅煙消云散只剩下荒唐。
“你的丫鬟,你好好教教規(guī)矩?!?/p>
扔下話,又從懷里拿了個什么丟在桌子上,像是怒極了拂袖而去。
逃過受罰,江月如釋重負擦了把額上的汗,剛想直起身,可腿早就嚇得綿軟無力。
瞧她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,傅蓉不屑冷哼,轉(zhuǎn)而拿起蕭云笙留下的瓶子聞了聞?wù)J出這是宮里才有的活血化瘀良藥,千金難求,比起昨日她賞江月的那個不知好了多少。
蕭云笙從飯廳回來拉著她就上榻,竟是為了給她上藥。
轉(zhuǎn)眸盯著江月,心里卻不由猜想這兩人夜里是如何顛鸞倒鳳,又是如何的眷戀情深,竟讓蕭云笙舍得拿出這藥來。
哪怕知道,這藥是給‘她’的,傅蓉也高興不起來,還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不爽。
緩緩俯下身子,把那瓷瓶貼在江月的臉上,慢條斯理地上下地滾動:“昨兒在床上,他讓你喊他什么?”
那瓶子冰涼,對上傅蓉似笑非笑,就像一把懸而未落的刀,橫在心頭。
江月回憶了一會,才想起那昏沉間的記憶。
吞咽著口水道:“笙郎……”
“笙郎?呵……”
怕傅蓉語氣不善,江月磕磕巴巴連忙解釋:“只喊著一聲,奴婢只當是將軍一時興起,并不是故意隱瞞的?!?/p>
傅蓉點著頭,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。
將手腕伸出來露出那剛得的鐲子,“好看么?”
寶玉美人、相映相輝自然是好看的。
江月摸不準她什么意思,愣愣地點頭。
她不是為了恭維傅蓉,不說家世,單說樣貌,侯府嫡女早就是名動京城的才情美貌。
蕭家雖新貴正紅,模樣俊朗,但性格冷漠獨來獨往,也沒什么渾厚的家底。
興許也是因為這兒,傅蓉才找來她應(yīng)付床事。
不然她實在想不通,怎還會有女子主動將夫君拱手讓人。
還在愣神,傅蓉摘下新鐲子,抓著她的手往上套去。
這鐲子雖比不上傅蓉娘家那些更名貴的,但只其中的寓意就名貴異常,不是她能沾染的。
只掙扎了幾次,鐲子依舊被她強行套在手上,雖不如在傅蓉手上富態(tài),也別有一番風(fēng)情。
傅蓉滿意地點頭,手指微微敲著床沿,思索起來:“好看??晌铱傆X得少了些什么。”
“自然是因為奴婢不配,少了小姐您的風(fēng)采?!?/p>
江月急忙就要摘下,又被呵斥得不敢亂動。
“別動?!?/p>
傅蓉歪著頭,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,轉(zhuǎn)頭跑到梳妝臺前,不知在翻什么東西。
從前在侯府,只聽在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說她脾氣古怪,偶爾不小心整死一兩個丫鬟,抬出去埋了也是常有的事。
江月只怕傅蓉這會想出什么折磨她的法子。
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抬著手腕也不敢隨便放下。
妹妹的病還沒治,不管什么她都得堅持,可江月也怕,怕還沒等到星星,她先被折磨死了。
等蘇嬤嬤捧著湯盅回來,見著的就是傅蓉捏著一根釵,對著江月的手就要扎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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