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:我震驚了古人作者:上山打老虎額時間:2021-12-20 17:10:43
賢侄這兩個字,真真是發(fā)自肺腑,巴不得真將陳凱之當自己世交了。
“賢侄的字,令人大開眼界,倒是老夫班門弄斧,實在可笑,這幅墨寶就贈我吧,我裝裱起來?!?/p>
陳凱之忍不住在心里道,果然在這個時代,學問絕不是普通人才能擁有的,單看宋押司的態(tài)度就知道。
不過他賣弄了一個關子,卻是道:“這行書我寫得不好,不太滿意,不如這樣,若是有閑,我用心寫一幅字來,到時再登門奉上,只要恩公不嫌棄就好?!?/p>
“好,好得很?!彼窝核炯t光滿面,熱絡道:“賢侄,前幾日有個朋友來,贈了我?guī)變珊貌?,我讓人沖泡,給賢侄嘗嘗,賢侄稍坐?!?/p>
陳凱之卻是覺得差不多了,搖頭道:“恩公有心,只是時候不早,我該告辭了,過幾日再來拜訪?!?/p>
宋押司瞪大眼睛,顯出惋惜的樣子:“來都來了,怎的就要走?”
陳凱之卻是執(zhí)意要走,倒是真正讓宋押司慚愧起來。
細細想來,此人不凡,莫不是自己方才的試探,引起了他的不快吧。
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那行書,心里火熱,想要再挽留,偏偏也沒什么借口,只好道:“那好,老夫送一送你。”
他站起來,與陳凱之并肩而行,面上和顏悅色地道:“賢侄現(xiàn)今下榻何處?”
陳凱之道:“暫時還沒有安頓?!?/p>
宋押司精于世故,他當然不信陳凱之還沒有安頓好。
只是認為自己疑心他想登門辦事,所以不肯告訴自己的住址吧?
便含笑道:“那好,盡早安頓下來。有閑呢,來這里走動走動,既是故舊,將來卻不可生疏了。
說著,二人就到了門口。
陳凱之很認真地道:“多謝恩公,若是有閑,學生一定會來拜望。”
宋押司更加慚愧,對門房道:“去拿幾尾腌魚來?!?/p>
門房頷首,忙不迭地去取魚。
宋押司笑道:“這是荊州的朋友送來的腌魚,別有一番風味,賢侄既然來了,不可空手回去。”
這一次,卻是宋押司想要交這個朋友了。
陳凱之欣然接受道:“若是恩公要給我辦事,我倒是不敢,可若是恩公要送我魚,學生卻非要收下不可,多謝?!?/p>
這話聽著很有趣,宋押司聽后哈哈笑起來。
那門房拿了魚來,陳凱之大方地接過,又是作揖道:“學生告辭。”
說罷,他再沒有停留,提著草繩綁的幾條咸魚,消失在黃昏的街上。
“老爺,這人是誰?”門房禁不住問。
宋押司捋須,眼睛半張半闔,淡淡道:“是個故舊的門生,往后若再來,殷勤一些,不要怠慢了?!?/p>
“是?!?/p>
在這長街對面,那幫閑早將這一幕看在眼里,眼里已寫滿了震驚。
這人……真是宋押司的親友??!
宋押司居然親自將這小子送出來,這個關系可不一般!
噢,還送了魚給他,送魚是親朋好友之間常有的交際行為,更重要的是,這個小子居然很不客氣地接受了。
若是關系生疏一些,會如此不客氣地接受嗎?
哎呀,幸好我家周差役今日沒有刁難這個小子,否則……
他左右看了一眼,便一溜煙的,行色匆匆地走了。
…………
陳凱之這邊,提著咸魚,輕松愉快地尋了個客棧。
現(xiàn)在身上還有一兩銀子,先解決戶籍問題,接著就得努力地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了。
在客棧里打尖住下,陳凱之本以為自己會很灑脫,可躺在塌上,便有一股思緒涌上心頭。
那平時沒心沒肺的俊俏臉龐,卻忍不住升騰上一絲落寞。
次日起來,很生疏地用店伙送來的柳枝刷了牙,到了這里,一切都要從頭開始。
洗漱之后,便匆匆出門,路上隨手買了個蒸餅吃,這蒸餅硬邦邦的,入口難化,陳凱之越發(fā)覺得自己要出人頭地了,不愿再吃這么難吃的蒸餅。
他在路上打聽了之后,尋覓到了縣衙,縣衙倒是顯得很樸素,頗有些像土地廟,只是門臉顯得莊嚴了一些,途徑的路人到了這里,大多行色匆匆,顯然不愿和公門打什么交道。
只有陳凱之很大方地走上前去,便有一個皂隸呵斥道:“什么人?”
陳凱之笑起來,露出潔白的牙齒,道:“我尋周差役?!?/p>
皂隸的臉色馬上緩和起來,道:“你叫什么,我去通報?!?/p>
“陳凱之?!?/p>
陳凱之含蓄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,他深信,那姓周的差役,一定會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。
皂隸匆匆去進去通報,過不多時,便回來道:“周差役在刑房等你,哈,陳公子,小的給你帶路?!?/p>
態(tài)度變化得真快,陳凱之不禁莞爾,隨他進了衙內(nèi),在六扇門前停下。
這六扇門分別是‘刑’‘禮’‘工’‘吏’‘戶’‘禮’六房,是縣衙里主要的機構,陳凱之大喇喇地走進去。
本是坐在這里的周差役連忙離坐,滿臉堆笑道:“哎呀,是陳公子,今兒吹什么風,陳公子怎的來了?”
和昨日的態(tài)度簡直判若兩人。
宋押司的親戚啊,這家伙也不早說,害得差點得罪了他。
周差役昨夜聽了幫閑的添油加醋,心里還有一些不安呢,宋押司乃是縣尊大人面前的紅人,若真是得罪了他,往后可還怎么混?
陳凱之道:“周官人,你好。”
“不要說這樣的話。”
見陳凱之客氣,周差役瞪大眼睛,親昵地道:“什么官人不官人的,就一個賤吏,你這樣稱呼,沒的讓人笑話,以后叫周老哥,我叫人上茶?!?/p>
陳凱之笑吟吟地道:“茶水就不喝了,其實是有事想請周老哥幫忙,昨日你問我戶籍,我回去找了找,竟發(fā)現(xiàn)真的遺失了,你說,這可怎么是好?這沒有戶籍,可是大罪啊,我左思右想,周老哥在衙里人面廣,能否幫我辦一個?!?/p>
很不合理的要求。
戶籍有這么好辦?
你以為你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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