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臥房的門敞開著，寒風(fēng)鉆了進(jìn)來，裹滿楚聞月的全身，即便窒息感充斥，她的思緒，卻變得更加清醒了一些。
望著林清朔眼中的殺意，俞婉臉上的得意，以及她那大的即將臨盆的肚子。
許多事，后知后覺，也漸漸反應(yīng)了過來。
原來，她從頭到尾，都被林清朔算計的明明白白。
從她十五歲那年的花燈夜，被街頭混混搶走荷包，誤打誤撞追到所謂的奴隸市場，在這個人命連地上的螻蟻都不如的地方，她選中了他，帶他回了楚家。
從她偶然撞見他夜里借著府中燈籠光溫書，從她給他四處搜集文書，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應(yīng)付科舉。
從他一躍成為狀元郎，在楚家人面前提出要娶她為妻開始……
她以為他們之間是日久生情，相許相伴一生，卻不想——
原來她一直在被林清朔精心的算計每一步。
楚聞月望著眼前的人，忽然笑了起來，不知是身體的疼，還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，眼淚在眼眶內(nèi)徘徊，滿面悲涼。
林清朔冷眼睥睨著楚聞月，手臂一抬，掌心竟捏著一只輕巧的青花瓶。
心一橫，掐著楚聞月的下巴，就灌了下去。
“我給你過機會，但既然你實在容不下婉兒，那便去地下和你的家人團(tuán)聚吧。”
劇痛讓楚聞月幾乎意識模糊，卻在聽到這句話時，瞳孔驟然一縮，顧不上剛剛林清朔給自己灌的究竟是什么，努力支起身體，抓住林清朔的衣擺。
“你，你說什么？”
“林清朔，你對我的家人，都做了什么？”
林清朔望著她緊張又充滿畏懼的目光，心中覺得暢快無比。
勾唇笑了起來，幾近冷血道，“你還不知道嗎？”
“丞相大人已經(jīng)搜到你們楚家和你外祖一家通敵的罪惡，昨日皇上大怒，已經(jīng)下令，將你們楚家以及你外祖一家……”
“滿、門、抄、斬。”
楚聞月拉著衣擺的手青筋暴起，渾身膽寒無比，聲音微弱而顫抖，喃喃道，“你，你騙我，清朔，你一定在騙我，對不對？”
林清朔眉目陰沉，唇角似是因為喜悅彎起，捧住楚聞月的臉頰。
如惡魔般冷血的話語，在楚聞月耳畔傳來——
“在楚府多年，我也不是沒有收獲，至少學(xué)會了仿你父親的筆跡。就連你父親的私章，我也知道放在何處?！?/p>
“丞相大人許諾，只要我?guī)退獾沽顺?，他便許我升任工部侍郎一職?！?/p>
“說起來，月兒，你才是害了楚家的那個人。”
楚聞月整個人仿佛墜入深淵寒潭。
她雖知大魏國丞相手眼通天，林清朔這一年多里私下與丞相走得很近。
但楚聞月怎么也不敢相信，一個人，能狠到如此地步。
許是林清朔剛剛灌進(jìn)胃里的東西起了作用，楚聞月的五臟六腑忽然傳來灼熱的氣息，身體內(nèi)似有什么要爆裂開來，整個人痛苦的蜷縮起來。
她絕望的望著周圍這一切，對家人的愧疚填滿心頭，嘴里發(fā)不出一絲聲音，眼淚終于是奪眶而出。
是啊。
她才是害了楚家的那個人。
若非當(dāng)初心軟，將林清朔這頭豺狼帶回府中，那么今日……
想到曾經(jīng)在楚家與家人的種種，楚聞月痛入骨髓，追悔莫及。
楚聞月躺在地上，大口大口的黑血從口中涌出。
眼前閃過曾經(jīng)與林清朔的種種畫面，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蠢得無藥可救。
她錯了。
父親，她真的知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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