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婪一邊脫了衣服發(fā)動庫里南,一邊冷笑,“再脫要錢的,楚小姐?!?/p>
“錢?”
將一張銀行卡別到了尉婪的皮帶里,細長的手隔著襯衫拍了拍男人精壯的腰,這種行為太大膽,換做以前的楚鳶是斷然不敢的,
然而這一刻,楚鳶只是虛偽地勾起唇角,眼睛卻是冷的,她說,“感謝尉少今天帶我去季遇臣的婚禮會場,這點錢算是我的小小敬意?!?/p>
“飛機的油費和車子的油費順路一起報銷一下?!蔽纠沸Φ煤翢o感情,一點看不出來剛才在會場和楚鳶打情罵俏的樣子,好像逢場作戲是他的本能和習慣,而如今四下無人,那麻木和冷漠便直直溢了出來。
他說,“身為你的主人,今天幫你撐場打臉渣男,回去問你要點利息,不過分吧?!?/p>
楚鳶眼神變了變,沒說話,隔了一會又紅唇一揚,“不過分,尉少想做就做什么。”
車子飛馳而出,吹起楚鳶濃密的黑發(fā),伴隨著從車窗卷進來的風在空氣中飛舞著,尉婪的車速極快,但是楚鳶似乎已經(jīng)習慣了,推背感令她腳發(fā)麻,然而在失控的超高速行駛里,她在瘋狂中抓住了快感。
尉婪余光瞟到了楚鳶享受這種極限刺激的表情,冷笑了一聲。
換做別的女人早就嚇得臉色蒼白,而她仿佛在瀕死的危險里尋找活著的感覺。
真是個……可怕又有意思的女人啊。
二十分鐘后,尉婪將車子開到了楚鳶的地方——那是她過去自己買的小別墅,當初和季遇臣結婚后她就搬進了兩個人名下的房子里,如今回國自然不會再去有季遇臣氣息的地方,所以尉婪猜到了楚鳶想回到這里。
然而楚鳶只覺得警惕,這套房子是她秘密購買的,也就告訴過前夫和哥哥,一般人查不到才對,尉婪居然直接開過來了——就像是一種無聲的滲透,告訴她在他面前她一絲不掛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有房子?”
這么多年了,楚鳶還不知道尉婪背后的水有多深。
男人沒回答問題,只是自顧自停好車,把楚鳶的小別墅當成了自己家車庫似的,下了車對著楚鳶說,“餓了?!?/p>
楚鳶用指紋打開了門,隨后看了一眼門外插著口袋的尉婪,他們一個一身紅裙一個西裝革履,乍一眼挺像是國外結婚度蜜月回來的,誰知道他們互相防備呢?
尉婪倒也自覺進門沒有客氣,拉開冰箱意外地說,“怎么有人準備好了?”
兩年沒回來,原本以為這里會一團亂。
“提前聯(lián)系了人幫我打點?!背S揮了揮手機,“我的好姐妹洛嫵。”
“關系挺好?!?/p>
尉婪坐在沙發(fā)上慵懶地撐著自己的下巴,下頜線到手指的線條干脆利落,如同他人一般冷酷又自私,他徑直拉開了茶幾下面的小抽屜,露出幾盒過期的藥。
上面的名字太復雜了,復雜到了尉婪都看不懂的地步,他舉起一盒藥,“這是你當年吃的?”
“嗯。”楚鳶沒回頭,好像在燒水,“因為偶爾會回來,房子里有備著?!?/p>
“甲潑尼龍是什么?”
“免疫抑制劑?!?/p>
楚鳶聽見這個名字,睫毛顫了顫。
當年她是個胖子,就是因為吃這些藥。
她有腎病綜合癥,這個病很痛苦,需要不停地吃帶激素的藥和免疫抑制劑,雖然現(xiàn)在治愈效果良好,通過健身和合理飲食調理也讓身體素質穩(wěn)定下來了,但是還是得注意復發(fā)。
嘆了口氣,楚鳶都不知道自己這兩年是如何咬著牙堅持下來的。
或許是仇恨堅持著她活下來,當初那個善良懦弱的胖姑娘,伴隨著那場無情的綁架案一并消失了。留下來的只有她,仿佛經(jīng)歷了一場削骨剔肉,靈魂單薄又冷酷得連她自己都陌生。
紅色的指甲在光滑的廚房案臺上敲打了兩下,楚鳶自嘲地說,“我是個胖子的時候你就認識我了?!?/p>
當初那場她和季遇臣都喝多醒來后毫無記憶的酒局,也是她第一次認識尉婪。
尉婪不打算和她回憶那些過去,因為他懶得安慰。于是又舉起另一盒沒怎么吃過的藥,“醋酸潑尼松片……”
“哦,那個是強效的激素。我放著備用?!?/p>
楚鳶總算轉過身來了,她沖著尉婪笑得花枝亂顫,“副作用是吃了會陽痿?!?/p>
“……”尉婪像是碰到什么晦氣東西似的直接將那盒藥丟進了垃圾桶,而后走上了樓,“讓我補一覺吧,昨天開會太晚了,吃晚飯喊我?!?/p>
楚鳶沒應他,尉婪便直接去主臥像個主人家似的霸占了她的床。
而此時此刻,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。
楚鳶好奇,走出去一看,看見熟悉的四個三車牌號,這是……季遇臣。
果不其然,剛才還在婚禮會場的季遇臣,甚至連西裝都沒換,就直接追到這里來了?
楚鳶挑眉,看著季遇臣火急火燎下車跑到了家門口,還帶了不少人,“你給我出來!”
楚鳶沒去搭理,開水煮好了,她走進廚房去拎電水壺,壓根沒把季遇臣放在眼里。
季遇臣冷笑一聲,最后一點耐心也消失殆盡,他竟然直接帶著保鏢破門而入,密碼是楚鳶的生日,他竟然沒察覺到自己輸入密碼時無比熟練,門開了。
在楚鳶剛倒好水的下一秒,他上去一把抓住了楚鳶的頭發(fā)。
楚鳶吃痛,來不及叫人,就被季遇臣的手下狠狠踹了一腳在膝蓋上,她被迫就這么按著跪在了季遇臣的面前!
錐心的痛恨在身體里彌漫開來,楚鳶眼底通紅一片,季遇臣,你真面目竟然如此猙獰可憎!
季遇臣睜著那雙好看的眼睛,眼里一片冷意,這個女人戴著面具破壞了他的婚禮,又將他引到了死掉的前妻的房子里,是何居心!
于是季遇臣拽著楚鳶的頭發(fā)將她的臉拎起來,“你這個賤女人——”
話音未落,季遇臣愣住了。
凌亂發(fā)絲下,女人有一張美艷到令人心驚的臉。
季遇臣狠狠一震,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這一切,這張臉是陌生的,可是為什么……對視那一瞬間,他竟然會覺得有些熟悉……
楚鳶這個名字掠過他的腦海,季遇臣一驚,下意識否認,不,不可能是楚鳶,楚鳶是個死胖子,怎么會……還活著?
被那么多人圍著,楚鳶背上還按著一個人,她咬牙切齒看著季遇臣,“我賤?比不得你這種出軌的男人更賤吧,季大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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